分主内外的颍川二荀

□鸥鸟

曹操能够在许昌成就一代霸业，许昌籍的两位杰出人才荀彧、荀攸居功甚伟。也可以这样说，没有颍川二荀，就没有雄才大略、纵横天下、一统北方的魏武大帝。二荀，是曹操分主内外的重要谋臣，他们对于曹操的丰功伟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
荀彧，字文若，颍川颍阴(今河南许昌)人，被史学家奉为曹操帐下首席谋臣、杰出的战略家。荀彧官至侍中，守尚书令，故也被称为“荀令君”，死后谥号敬侯。荀彧在建计、密谋、匡弼、举人等方面多有建树，被曹操称为“吾之子房”。荀彧是曹操的人才种子，正是有了荀彧的举荐和招揽，曹操帐下才谋臣如雨、人才济济。

荀攸，字公达，也是颍川颍阴人，荀彧之侄，杰出的战术家，被称为曹操的“谋主”，擅长灵活多变的克敌战术和军事策略。荀攸行事周密低调，计谋百出，深受曹操称赞。荀攸平生为曹操谋划了奇策十二条，只有钟繇知道，可惜钟繇未能整理传世，所以荀攸的很多军事奇策，未能为世人所闻。

曹操与二荀的关系非常密切，他倚重二荀，视其为心腹和左右手。而二荀，也把曹操当成一代明主，尽心辅佐，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曹操把荀彧比为自己的张良，盛赞荀攸为“非常人也”。曹操认为得到二荀，“天下当何忧哉”。每逢曹操出征，二荀有明确的分工，荀攸作为扈从军师，不离曹操左右；荀彧则留守后方，“常居中持重”。二荀经常与曹操纵论时局，制定战略，谋定而后动，算无遗策，使曹操的事业迅速发展。

东汉末年，群雄并起，逐鹿中原，颍川成为四战之地，荀彧率家族避乱依附袁绍。公元191年，荀彧看出袁绍徒有虚名，难成大事，毅然离开袁绍，第一个投归曹操营中，成为曹操的人才种子。在曹魏集团，荀彧殚精竭虑，所谋甚多。单是《三国志·荀彧传》中就记载了他七次大的献策，均被曹操采纳，使曹军连获大胜。

公元200年，袁曹官渡决战，两军相持半年之久，处于僵持状态。曹军乏粮，曹操失去了信心，打算退军。留守后方的荀彧写信给曹操说：“今军食虽少，未若楚汉在荥阳、成皋间也。是时刘项莫肯先退，先退者势屈也。”荀彧还在信中指出，曹操以十分之一的兵力扼制在官渡，阻挡了袁绍的进攻，相持已半年，袁军意志已丧，不久会发生内讧，正是“用奇之时，不可失也”。于是，曹操坚定了必胜的信心，奇袭乌巢，赢得了官渡之战的胜利。官渡之战后，曹操欲南下攻打刘表，荀彧说：“今绍败，其众离心，宜乘其困，遂定之；而背兖、豫，远师江、汉，若绍收其余烬，乘虚而入后，则公事去矣。”曹操重新屯兵黄河，趁袁绍病死，袁谭、袁尚内讧之机，扫荡河北，统一了北方。荀彧劝谏曹操乘胜“先定河北”，然后“南临荆州”，待到天下安定，再议古制也不晚。曹操因此改变了主意。

相比于出谋划策、克敌制胜，荀彧更大的功劳在于他同楚汉时期的萧何一样，留守后方，镇国家，抚百姓，保障军需，招揽人才，解除曹操外出征战时的后顾之忧。从公元191年到213年，荀彧在曹操营垒中出谋划策，主持防务，举荐贤才，所立功勋卓越无比。曹操曾高度评价荀彧的功劳，说：“天下之定，彧之功也。”又说：“谋殊功异，臣所不及也。”

荀彧也是一个有政治理想的人，他的理想是帮助曹操平定天下、匡扶汉室，而不是跟着曹操以魏代汉、攀龙附凤。所以，当他的政治理想和曹操的政治野心出现分歧后，他的悲剧也就不可避免了。

建安十七年，曹操欲晋爵魏公、加九锡。荀彧认为：“（曹操）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，秉忠贞之诚，守退让之实；君子爱人以德，不宜如此。”他因此惹怒了曹操，两人的矛盾公开化。同年，曹操征孙权，奏请荀彧到谯县（今安徽亳州）劳军。荀彧到达以后，曹操乘机把他留在军中，封他为侍中、光禄大夫，持节，参丞相军事。曹操军至濡须，荀彧因病留在寿春（今安徽寿县），不久忧虑而死，时年50岁。第二年，曹操晋封魏公。关于荀彧的死，史书上还有这样的说法：当时，曹操派人送食物给荀彧，荀彧打开食器，见器中空无一物，明白了曹操的用意，于是服毒自尽。

荀攸不仅善谋，还善于自保。他深知曹操生性忌疑，故运筹帷幄而从不自矜，算无遗策却从不向外人表功。对于荀攸的谨慎低调，曹操非常高兴，称赞荀攸道：“公达外愚内智，外怯内勇，外弱内强，不伐善，无施劳，智可及，愚不可及，虽颜子、宁武不能过也。”曹操视荀攸为社稷之臣，对世子曹丕说：“荀公达，人之师表也，汝当尽礼敬之。”曹丕遵循父命，对荀攸非常尊敬。荀攸卧病，曹丕前去探视，一个人毕恭毕敬地拜于床下。

公元214年，荀攸跟随曹操征孙权，在路上去世，享年58岁，也被谥为敬侯。颍川二荀，一个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抱恨而死，一个为了自己的人生价值鞠躬尽瘁。他们的智慧和才能，都化作了曹操的文治武功，被载入史册，流传后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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